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付费自习室一年翻了一番 考试只是为了比赛 沈阳拥有全国最多的
不同于传统的咖啡店,从名字上就知道这些地方是自费自习的,而且相当一部分名字里有“梦”字——,比如做梦自习室、做梦自习室、做梦自习室……但是,梦和现实往往是一对彼此分离的兄弟。在这个鼓励竞争、企业追求拼搏文化的时代,大量新开的付费自习室意味着更多的人需要为提高竞争力而收费。
从某种意义上说,他们希望通过自主学习使自己不确定的生活更加确定。
文|易方行秘书
编辑|楚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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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
现实就在陈志斌面前。
“机会只有一个。”考研第一天快结束的时候,陈志斌没吃晚饭就去了付费自习室准备第二天的专业考试。他在这里自学了三个月。在北京海淀区中关村,见到他的时候是晚上9点。我不知道他是考前紧张还是自习室热,出了一身汗。
之所以只有一次机会,是因为他28岁在北漂,“考不上只能继续找工作”。他以前做过java程序员,但三个月前辞职了。养家糊口和抚养1岁儿子的压力落在了妻子身上。他老婆收入也不高,所以我支持他这次考研。
今年研究生人数达到377万人,往届毕业生比例大幅上升,部分高校甚至占到60%。他毕业后工作七年再回去考研的情况并不少见。
这个付费自习室一季2800元,对他来说是不小的数目。孩子是去年这个时候出生的。之前他和老婆挤在一个房间,房租2000多。孩子快出生的时候,换了个六十多平米的房子,“我不希望他一睁眼就看到一个很窄的房子”,虽然房租要涨三倍。不可能专心和儿子在一个房间学习。他迫切需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学习。接连尝试了各种咖啡馆,三个月前找到了付费自习室。
看过韩剧《请回答1988》的人应该知道付费自习室是什么样子的。陈志斌选择的自习室在办公楼的6楼。晚上整个办公楼一片漆黑,自习室里的房间都亮着。自习室磨砂玻璃门上,有五个字——“专业自习室”。但是,付费自习室是否专业化很难衡量,因为自2019年这个小众行业兴起以来,就没有统一的标准。
这个自习室侧重于在暗室学习,突出“暗”字。推开门就像进入了一个黑暗的隧道。只有在人们学习的地方,才会有黄光,就像隧道尽头的光。
这种光是“希望”的隐喻。
图/易方星
不管2020年有多难,年轻人都会努力奋斗。类似的付费自习室数量呈指数级增长。海淀区中关村创业街志道自习室创始人范英芝做了统计。“半年前我发现全国有1400个付费自习室,现在有2900多个。”
不同于传统的咖啡店,从名字上就知道这些地方是自费自习的,而且相当一部分名字里有“梦”字——,比如做梦自习室、做梦自习室、做梦自习室……但是,梦和现实往往是一对彼此分离的兄弟。在这个鼓励竞争、企业追求拼搏文化的时代,大量新开的付费自习室意味着更多的人需要为提高竞争力而收费。
从某种意义上说,人们希望通过自主学习使自己不确定的生活更加确定。
学习是一个比较笼统的概念。具体来说,有考研考研的,也有出国考雅思托福的,或者冲刺期末考试的.任何东西,只要一碰到“考试”这个词,似乎都得学。
26日晚9点,除了陈志斌,这个自习室里还有4个人在挣扎。一个是正在思考课题的北航博士,一个是准备考托福的中学女生,一个是正在温习“边学边想求优”理念的男生,一个是准备去互联网公司面试的女生。这一夜,五个陌生人聚集在同一个自习室里进行夜间学习,成为相互启发的同伴。他们会一直学习到晚上十点半自习室关门。
为了抓住这个独特的机会,陈志斌杀出了今年377万的考研大军。三个月,他一天没休息,每天学习十几个小时。他在笔记的空白处写了两个字“涅槃”。特别是今年考研人数创历史新高,三分之二的人会被淘汰。如果他失败了,对他来说,“最坏的结果就是他的生活和以前一样”。
他上辈子有一种危机感,驱使他学习的力量是巨大的。
图/易方星
2
参加自考的原因有很多,其中有相当一部分人感受到了外界的挤压。
“我来北京3年了,投了一两千份简历。”陈志斌留着寸头,戴着黑框眼镜,平静地说话。他可能已经麻木了。按照这个数额,他平均三年每天要投一两份简历。在北京,几乎所有可以骂人的互联网公司都收到了他的简历,但都拒绝了他。
“努力不一定有回报。”他总结道。
第一次尝试改变命运,升了大学,选了个兼职本科。这个教训很痛苦,因为很多用人单位可能不会看一看非全日制本科学历。有一次,他终于通过了简历的初步筛选,经过四轮面试,他拿着笔准备签约,HR说:“你学历不符合要求。”。既然不符合要求,为什么之前面试的时候不说?他想去理论,但他觉得没用。
“毕竟你不符合别人的标准。”他说。
考研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。
26号晚上,我还遇到了另一个找了一年工作的女生。她来支付自习室的费用,自学java,并将自己转变为一家互联网公司。她之前在两所学校读工商管理,毕业后找的工作都是销售。她来北京快一年了,没听说过后场村。后场村的百度、腾讯、新浪等大型互联网公司都没有投过简历。“我学历不好。”。
那天晚上,她在准备一个20人的小公司面试,直到深夜才想回去。她的室友喜欢网购,每天有10多个快递送到她家。无业在家待着,她有一种被生活摧残的感觉。室友上班要开门,收快递,说谢谢,一遍又一遍关门。
不是所有的故事都这么压抑。在竞争的漩涡中,人们想要出人头地的欲望是一样的。为了打赢这场战争,也有未成年人去付费自习室学习,比如刚从北京某顶尖重点中学毕业的程沙。
那是去年,她高三。在那所中学的国际部,每个学生都在为出国留学做准备。他们在下午4点离开学校,“只有放学后,差距才能扩大。”。她试图在家学习。房间的墙是粉红色的,床在桌子对面。“我总想躺在床上。”。床边的墙上挂着一张百日计划表。纸张背面的胶水变干脱落,象征在家学习失败。从那以后,她也成为付费自习室的常客。
如果资源总量有限,其中的竞争对手必然会陷入激烈的竞争。学生之间也有竞争关系。凡是参加社会实践活动的人,都要为另一个人保密,“否则会失去竞争力,因为这些都要写在申请材料里”。这在留学生圈子里叫“黑活动”。学生参加的活动是不可能猜出来的,因此,每个人都必须参加尽可能多的活动。
她被“卷入”其中,控制不住自己。
类似于“黑活动”,还有“黑标准化”,就是标准化考试的成绩需要对别人隐瞒,比如托福成绩。为了拿到理想的托福成绩,她考了四次,其他同学考了六次。既然大家都不知道对方得了多少分,那就像参加跑步比赛没有看到对方的跑道一样。最后第四次,程沙考了112分(满分120分),高到可以申请美国前5的学校,终于松了口气。
她说,这要归功于在付费自习室的努力。
三
关于竞争,每个人都有很多话要说。这些付自习室钱的人态度出奇的一致:找工作不确定,学习可能是唯一能确定的。
最有竞争力的地方是学校和工作场所。这意味着付费自习室通常位于大学附近和写字楼密集的地区。北京的中关村是一个特别的地方,因为两者都有,所以它拥有北京最高薪的自习室。以中关村地铁站为中心,以2 km为半径画一个圈,至少有7个自习室。
“志道自习”位于中关村创业街。在一些企业家的心目中,这条街可以说是一个“圣地”。《北京日报》年有报道称,这里5年孵化了3451个创业团队。24岁的企业家范英芝是第一个在这条街上开收费自习室的人。除了北京,上海和Xi的付费自习室数量已经超过80个,而沈阳的付费自习室数量是全国最多的,有137个。
两年前,他是北京工商大学的大四学生,和几个大学生一起在创业街开了一家叫“十月”的24小时书店。有几次看到有人在书店通宵学习,他跑过来问,对方没有说他在做研究,也就是说在考研。外部竞争作用于一个人,结果是每个人都在努力提高学历,考各种证书,生怕落后。尤其是2019年,投资者收紧了荷包,互联网厂商纷纷裁员。“寒冬”的寒意蔓延,来这里读书的人越来越多,书店的座位也不够。
范英之一拍了拍自己的大腿。为什么不开个付费自习室?
从北大走到创业街需要5分钟。范英芝的团队对附近高校的自习室和图书馆进行了调查:一是没有插座,二是没有地方可抢。学校的图书馆有一个萝卜和一个坑。想抢就要继承。“看到大姐快毕业了,赶紧问大姐能不能继承她的位子。”。
从某种意义上说,这条街也是时代的缩影。创业街上,车库咖啡是地标。人们来这里不是为了喝咖啡,而是为了“谈项目”。有些人钱包里没钱,开始做梦。到了2017年,创业热情会减弱,到了街上,口味会变。你可以看到横幅——像一个小广告在街上帮助人们寻找投资和收取服务费。到2019年,找投资就更难了,连大旗都没了。
2020年12月26日是周日,下午3点,创业街上几乎没有行人。与冷清的街道形成鲜明对比的是,范英芝的付费自习室里挤满了人。
大家谁抢不到图书馆座位,在宿舍被室友吵了一架,下班考研,自习需要用电脑…以前分散在咖啡馆和麦当劳,现在可以去付费自习室。
“我希望这是一个岛。人来这里读书,会觉得自己并不孤单。”范英芝说,这就是他把付费自习室命名为“Zhidao”的原因。
了解这个岛。图/易方星
四
虽然竞争很残酷,但人与人之间还是有温暖的。
在大众点评上,基本没有分数低于4的自习室。人对自习室能有什么高要求?有桌椅,就是不要太乱太吵。当一个男生发现了付费自习室,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,“他终于找到了一个闻不到咖啡味的地方”。
无论书房装修得多么豪华,人们真正需要的是陪伴。即使在一桌一起学习了一天的人不认识,也可能会得到对方的鼓励。志道的自习室里有个留言簿。一个笔名“兔子”的女生留言:“你好,隔壁同学,不好意思在你的纸条上留言。写完之后才想起来应该不是这样.分享吧!”一天后,兔子收到回复:“你好,兔子童鞋。很抱歉这么晚才看到你的回复。加油!”孙签名。
每个付费自习室都有自己的特色,但当你一个个逛下去的时候,留言墙是必不可少的。站在留言墙下,看着众多的祝福和励志话语,你会感受到巨大的冲击。每一个笔迹的背后,都是一个不那么容易的人生。
今年的疫情可能会改变许多人的命运。116 39兄弟会自习室的策划者之一张冲是一名国际学生。他现在应该在国外读书,但是因为疫情出不去。我们在微信群问的时候,大家都出不去,都在上网络课,没地方学习。张冲在留学生群体中设立了自习室,收取一定费用支付房租,“但我们不以盈利为目的”。
这些留学生除了在自习室学习之外,还经常为小组热身。
陈志斌做出了几个令人遗憾的选择。他出生在高考大省河南。来自农民的父母总觉得他应该早点出去打工赚钱。“上大学也赚几千块,不用上大学也能赚几千块。有什么区别?”
当初也是父母一边打工一边拿学位的想法。因此,不能兼顾两端。现在他28岁,再过两年就30岁了。这次他决定不告诉父母就打。来到北京后,他学会了很多新单词,比如内卷。找工作本身就是一个经历竞争的过程。“我感觉我要卷进去了。”。
对他来说,最难的不是被追上,而是明知故犯地跳进去。
在这个城市,竞争的痕迹随处可见,甚至不分年龄。从出生的那一刻起,人们就卷入了一场旷日持久的竞争。12月27日,在我们参观的新中关星巴克,一对父母坐在我旁边,围攻他们5岁的儿子:“仔细想想,上次考试你怎么没有别的孩子考得好?”
5岁的男孩有点不服气。他打开一本完整的英语书,用温柔的声音读了起来。
(应受访者要求,本文中陈志斌为化名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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